渣男小戴,透過朋友的介紹和小真做了相親試的約會,見面沒有多久,小戴就突然跟小真提出:「你有沒有認識其他的女生,一起叫過來吃飯聊聊好不好?」
小真臉色一沈,當場拂袖而去。
事後介紹的朋友聽說了,跟小戴大吼:「你這不是擺明了對她沒感覺嗎?你需要傷人家面子傷得這麼重嗎?而且馬上就要她從被拋棄的那一個,擔任你工具人的任務,替你拉皮條?你這樣真的很過分耶!」
小戴覺得自己超無辜的,大聲辯解:「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有說我對她沒感覺嗎?你們不要自己隨便亂想好不好?我說找一個別人來,沒有任何意思啊,就是忽然一個想法,隨口講出來而已嘛!這根本不代表什麼吧?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意思的!你們不要想太多!」
右腦受損到完全不能發揮功能,對自己完全失去承認事實的測謊能力,做任何事情都是「absence of malice」,感覺不到自己的任何惡意,並且對於他人的感受完全沒有同理心,對於客觀的狀況完全無視,自己覺得事情是怎麼樣就認為一定是怎麼樣──這就是人心最糟糕的狀態「(左右腦)解離」。
《一條少人走的路》的作者的後期著作《活在謊言中的人》(張老師出版社的中譯本翻譯為《邪惡心理學》)算是對這個現象的專對性紀錄以及研究,其中有一個故事,講到一對父母把大兒子自殺用的獵槍送給小兒子當禮物,小兒子都被嚇得要瘋掉了,這對父母還渾若無事一般:「這把槍很好啊,送給他當聖誕禮物有什麼不對?」
作者對於這些「感覺不到自己的惡意」、「不管事實怎麼樣,自己愛怎麼捏造就怎麼捏造」的人們,感覺到一種「他們是不是身上有惡魔附體呀?」的恐懼。所作所為,好像他們本人是沒有任何責任的,好像不是他們做的⋯⋯
不過,這位心理學家,會把這個現象連結到「被惡魔附身」,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些牽強呢?
其實對我而言並不會,因為這一類的事情的發生,那種劇情線,往往會給人一種「這應該不是人腦的智能能夠設計的出來的吧?」的感嘆:
像是我的工作夥伴林學姊,有一次我要回請一位我們兩個的學長,麻煩學姐訂龍都酒樓吃烤鴨的位。
學姐問我:「黃大哥夫妻要帶他們的女兒一起來吃龍都烤鴨,所以總共是九個人,要不要加一隻鴨?」
我說:「加!」因為學姐的女兒也是很能吃鴨子的,通常有女兒在的時候,一桌五個人就一隻鴨不夠我們吃了。
過了一會,學姐回我:「龍都不給加,一桌只能一隻烤鴨。沒關係,我們比較有機會吃到,我也要女兒吃少一點,盡量讓給黃大哥一家人。」
我想了想,心裡有些話想跟店家商量,但是覺得我跟學姐講、再讓學姐跟店家講,就有點太麻煩了。因此我就直接打電話去龍都,第一句話就說我們現在遇到餐廳的規則說一作只能訂一隻鴨,問接電話的女服務員能不能直接讓我跟經理商量,電話也馬上轉到她上司的手上了。
我說:「我的美國人朋友去,兩個人就吃掉一隻鴨;我加拿大的大妹子帶外國出生的三個瘦乾乾的女兒回來,這三個小孩就滅掉一直鴨;現在我們九個台灣人去,你們也只准我們吃一隻鴨,這算不算是種族歧視啊?」把話題升級到這種程度,領班當然也不想正面接招,就跟我說:「這樣吧,我把你們一桌拆成兩桌,我們店裡的規矩是一桌只能訂一隻鴨子,這樣我們也不用破壞規矩,你們願意分開坐的話,也可以給你們兩隻鴨了。」
成交之後我跟學姐講了,學姐也蠻開心的。
不過到了去吃的前一天,學姐又跟我說:「我女兒這幾天都不在家,昨天晚上我才跟她確認,原來她不能去,所以我們的訂位改回原本的一桌好嗎?⋯⋯我剛剛問了龍都,他們說訂位全滿,分兩桌需要空間,一大桌對他們餐廳比較方便。所以我就改回來了喔。」
我聽到這話,情不自禁有一種「你這是整我啊⋯⋯」的無奈感,可是整件事情又好像只是個小細節沒有搞清楚,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好意思發作。不過,類似這樣的情形,大約以一週兩次的頻度,被學姐這樣搞著搞著,不到兩個月,我就中風了⋯⋯
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也不能說這種事情殺傷力不大;至少對我來講是危及性命的。
這種故事劇情,就會讓人覺得在背後操控的幕後黑手,好像有靈界智囊團一樣啊(當然也可以認為是我有被害妄想症了,把一連串巧合都硬要看成是惡意)。
解離這種事情,其實在生活之中是很常見的,也不能說什麼人是解離、什麼人是沒有解離的,它本身是一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的灰色地帶。
比如說我爸爸大部分的時候是一個比較自私的真小人(這是在誇獎他沒有解離),但是有時候還是會為了面子吼一句:「我是為了你好、關心你才⋯⋯」也不能說是完全誠實的人了。
這樣子的一種現象,《莊子》第二篇〈齊物論〉,就有非常簡明的說明:「小恐惴惴,大恐縵縵」:
當恐懼能量不大的時候,比如說一個怕被人指責的人,會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會改!請你原諒我!⋯⋯」
但是如果一個人怕被指責的「怕」也就是恐懼的量已經非常大了的時候,往往他的表情是淡淡然的,或者是裝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誒?」或者是不當一回事:「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有那麼嚴重嗎?」
我執的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量變就會變成質變──「念頭」上的「動機」(起心)已經成為無意識的自動化系統,不需先動念,就直接發動為行為──於是,這個人就不太能夠再察覺得出自己「有這個意思」了。
好比說,我覺得自己是個蠻驕傲的人,但是我的驕傲到底是小驕傲,我知道自己驕傲,如果你要我做什麼事的話,我通常都會做到使命必達、盡善盡美,因為像我這種小驕傲的人,還沒有傲到不把別人當個屁,還把別人當作是人,所以會在意觀眾的眼光,會盡全力表演到最好,好讓對方覺得我很厲害、佩服──我這種「想要炫耀」的意識,我是有自覺的,我的炫技是「故意」的。
但是我有一位助教,明明是他會做的,「叫他給同學傳複習用的上課錄音檔」這種程度的毫無難度的事情,他就是會莫名其妙做不好,害同學們左等右等都沒有收到⋯⋯而且這種狀況,每週發生,同學們以及上司也每週罵他一次,然而每一個下週,他依然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改善,到最後我也只能請他走路了。
像這樣的一個人,他的驕傲就是大驕傲,因為他的行為之中,隱隱有這麼一個態度:「憑你也配!」他就一定要用實際的行為來證明他不把同學當個屁、不把我當個屁。如果他把事情做妥當了,那豈不是把我們當成是個「人」來平等對待了嗎?他這種無意識的「傲/逼格」是受不了我們這些賤民升等商務艙的;他就是要同學跪在他養心殿外苦等個三天四夜的,叫我這個苦苦死諫的李玉公公也陪著跪,他才能夠覺得(無意識地)合情合理呀。
像這種的大驕傲,其實很多人是看不出來的,他本人也不會覺得自己在「驕傲」,只是覺得:「這些同學和我的直屬上司怎麼那麼煩啊,這麼一點小事都要叫叫叫叫⋯⋯」而旁觀者多半只是覺得這個人「無能」到不可思議吧⋯⋯
男人比女人愛面子,這個很多人都知道吧?那,男人比女人更會嫉妒,這一點呢?
女人的嫉妒,是「承認事實」的嫉妒:「她比我漂亮,比我聰明、比我會賺錢、比我體貼⋯⋯你一定是喜歡她不喜歡我啦!」她看得到對方的所有優點。
但是如果是男人的嫉妒的話,他一感到某人帶給他威脅感,他馬上就以「否定事實」的方式來讓自己「不要感覺自己在嫉妒」:「哼!那個家伙有什麼了不起?還真的當自己是號人物啊?」明明就是因為對方有優點才挑起自己的不快的,但是話這麼一說之後,他自己也感覺不出自己在忌妒那個人;「自我否定」到達圓滿之境,變成「我哪有在忌妒他」的「我沒有這個意思」了。
或者是我們一般聽起來並不會覺得難以理解的「恨」這個情緒,其實本身就有不止一次的解離以及蛻變:
什麼人不會恨?一被人搞到,馬上就會翻臉、掀桌、撕逼⋯⋯大發脾氣,讓對方嫌麻煩而不敢再搞他第二次的這種人。
心中會有恨的人,其實都是「不會發脾氣」的人,被人家搞了,都一直用「忍耐」這種美德,把痛苦都自己扛的人。那些搞他的人,發現搞了他,他不會反抗,於是也就做順手了,時不時就欺負他佔點便宜。比如說婆婆欺負媳婦,媳婦忍著,婆婆就越做越順手了。
我有一個學生,有一次跟我說,有一個她不太夠熟的朋友問可不可以從外地來訪的時候借住她家,她就說:「好啊,你先來住住看啊,如果到時候我果然覺得麻煩的話,半夜把你轟出去睡大街就是!」講話有點過於兇狠,把她那位朋友嚇了一大跳。這一位同學就有一點「心中有恨」的調調,有一些壓抑的憤怒,一不小心就冒出來而刮到無辜的他人。而這位同學她家裡面的狀況就真的是老「被搞」,媽媽搞她,舅舅又搞投資把她跟媽媽的財產都騙走賠光了⋯⋯生活裡面總是有一些事情一直搞到她,而她沒有那個「狠勁」去把這些傷害擋下來。
所以「恨」這種感覺,你也可以說是「忍耐為記恨之母」,當你失去了一種「天然的攻擊性」,不敢發飇,不能抵擋別人搞你,同樣的事情重複發生,到後來你只要一「想到」這個搞你的某人,你心裡就感覺到過去所有被他搞到的「痛」的加總⋯⋯這個時候的心情,可以稱之為「記恨」。
但是這個記恨,如果累積的量大了,那個痛覺超過你能夠承受的極限時,它就會出現第一次解離,從「情緒」(emotion)解離到「念頭」(notion)的領域,來減輕疼痛度。
也就是它會轉變成一種「被害妄想」的傾向,什麼事都變得好會擔心,都覺得好像會有誰來搞他一樣。這個瞎擔心的感受,在日語裡面叫做「臆病」,算是家常常用詞,日本家庭主婦總是假笑假笑的,很多負面情緒不發洩出來,堆積個幾年,就變成什麼都要「疑神疑鬼」的這種個性了。
而變成這樣子的人,他自己也不會覺得這種瞎擔心是一種「恨意」,他身邊的人也不會看出什麼「恨」的痕跡,只會勸他說「你想太多了」而已吧。
於是,一開始是忍耐堆積之後解離成恨意,然後恨意堆積之後解離成「想太多」⋯⋯然而這個巨大的恨意轉化成的「想太多」,還不是最終極的變化,當它累積的量足夠的時候,還可以再一次解離,變成──「慌張」。
2017年底我在日本大阪逛街,買一個好像是當地名產的章魚燒吃吃,我前面還排了兩個人,那位店員,一個看起來40歲左右的中年大叔,臉漲得通紅,汗一滴一滴流下來,窘迫著急得不得了,前面第一個客人要的東西,他裝錯了;第二位女士要的東西,他又裝錯了,這時候那位女士已經皺眉頭暗罵了一句:「搞什麼東西嘛!」然後到我,他又裝錯了!看起來比她年輕10幾歲的店長惡狠狠地再次瞪他一眼之後,又無奈地翻白眼⋯⋯
這個就是記恨的終極型態「慌張」,他的恨意已經發展到「冤不必有頭、債不必有主」,時時刻刻無差別洩恨,遇到誰都要傷對方一下。而且最帥的是,他的店長、被他整的客人、以及他本人,都覺得:「慌張」也不是他故意的嘛⋯⋯
端著杯熱茶、走路不穩、大叫:「小心⋯⋯小心啊!」萬般努力之下,還是閃避不及潑了你一頭一臉毁了你的容,他和你素無怨仇,看來也只是你這路人甲運氣不好,「隨機」挨了一掌大海無量(電影《東成西就》的哏)⋯⋯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是多麼地聰明!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要先騙過,他本人也覺得他自己是「慌張」的受害者,他也好想改但是改不了,他也好無奈的!這比拿把菜刀在路上隨機捅無辜路人要做得漂亮太多倍了!
我執,原本就是不是事實的念波,不實念波力量越強大的時候,越會試圖去繞過、壓制、弄壞「心中之神」也就是右腦的測謊功能。隨著不實念波的增長,心中之神漸漸被削弱,終於有一天左右腦完全解離成「我沒有這個意思」,把心中之神消滅了。這個時候,就變成莊子所說的:「」任何念頭他都可以隨意捏造,不再需要事實作為依據了,而這也就是莊子定義的「哀莫大於心死」。
如果照《神力與魔力的對決》(Power versus force,中譯本名稱《心靈能量》)這本書中的心境分數表,冷漠50分,罪惡感30分,羞恥心20分,就沒有更下等的心境了,如果硬要說的話,完全解離的心理變態,可能在約略5分的位置吧;而最為接近這個5分的「6分」地帶,我個人姑且把它稱做「無相天魔」,《莊子.齊物論》中提到的「慮歎變慹」中的「變、慹」二字,有很多實際的例子可以對應在這個東西上:一個本來是不能夠對自己說謊的人腦,要變成能夠欺騙自己的狀態而解離掉,這中間需要一些能饒過右腦、或者說騙過右腦的技巧。我個人是把它們總稱為「無相天魔」,因為這些是我們很不容易自己察覺到的「隱形」我執;並且也脗合宗教學中這個單詞的定義。
如果單說這個5分的解離或者說心理變態的狀態,這樣的人,其實對周遭人的傷害力一向是很強的,尤其是親屬。一般稱之為「發瘋」的精神分裂,其實有非常高的比例,病因都不在那個瘋子本人身上,而是他的父母之中與他情感連結比較密切的那一個,已經解離(右腦腦死)得相當嚴重,於是他的內在產生一種左右腦的爭論:
左腦說:「這個人生我養我,照顧我這麼多事情,他愛我,他是我媽媽。」
而右腦卻說:「那個東西已經不是人了,你媽已經死了。」對右腦而言它看不到同類。
當左右腦對於這一個「至親」的判斷完全相反的時候,當然會大吵特吵了,而這種情況,也就是一般論的精神分裂或者發瘋。
因為比較多的女性左右腦之間溝通管道較為發達,所以女性的發瘋比較多「痛苦萬分」的,因為她兩個半腦在大吵而特吵;情緒的痛覺很高。而男性的兩個半腦之間的溝通管道通常少一些,意見不同,就打冷戰不說話了,於是發瘋的時候「癡癡呆呆」的比例就稍微多一點。
如果這一個孩子生來這樣的家庭,想要避免發瘋,最近我比較常看到胎兒選擇變成有一點自閉傾向的亞斯伯格症候群,來隔開來自父母的有毒腦波。
一個解離的人,對於配偶也是會有影響的。比如說他的太太,可能每隔一陣子就要莫名其妙歇斯底里,必須送到醫院去打鎮定劑;這有可能是被先生的腦波影響到左右腦忽然被扯開,變成暫時性的精神分裂。
而她的先生,種種非常接近解離狀態的「能夠欺騙自己」(也就是『無相天魔』)的現象,則會相當明顯。可能明明家裡面腥風血雨的,可是聽他講起來,會好像他家裡誰都很幸福,而且完全不會感覺到他在說謊。或者明明被虐待得很慘了,但是他會很得意地說:「我這一世,是輪迴的最後一世了,我證道之前最後的功課,是要度化這個女人!」他說得自己也信了。
在台灣這個環境,不知道是不是佛教系統的某種教導,一般大眾都普遍認為「初心」是判斷善惡的關鍵,「我是為你好、是愛你呀」這種話只要一講出來,幾乎就沒有人敢繼續指責這個人所造成的破壞了。
曾經遇到一個年輕人,對人態度非常兇殘,講話總喜歡刺傷別人,我問他:「為什麼有些聽起來很刺耳、很有攻擊性的話,你常常對人家講,自己也不當一回事;可是同樣的話人家對你講,你就氣得要跟他拼命一樣?這算不算是雙重標準?」
他說:「那不一樣!我講人家是為他好,人家那樣講話是為了傷害我!初心不一樣!我的初心是善的!」
我說:「初心是『善』的?關於這件事,我有一個疑問:好比說我有一個學生,中醫學得非常差,可是他可能不太清楚自己的斤兩,在網路上聽到有人問說生病怎樣怎樣,他馬上就跳出去建議人家可以吃什麼藥,結果把那個人給吃死了。他的初心是『善』的,自以為是為對方好,可是他把自己只有一分的醫術,錯估為十分,這種把自己的實力妄想得太高的所謂『增上慢』(增加到自己實力以上很多倍的傲慢)就不算數了嗎?」
結果這個年輕人就忽然大聲喊起了好像是佛法(?)的東西:「只要初心是善的,就算他做錯了,他的報應是很輕的!來世即使有些困頓不幸,他也會安於其中歡喜受、繼續成長;但如果他的初心就是要害人,那就罪大惡極啦!」
對我來講,這一種好像是社會風氣的調調,其實蠻傷腦筋的:護士打錯針把病人害死了,如果原因是「我沒想到要看仔細」、「我又沒有想害死他的意思」,這樣真的就可以免責了嗎?
我身邊的人,比如說郭秘書,他遲到了,我問他是不是故意的,他都會回答:「當然是故意的!存心不要遲到的話,就會提早出門了啊。」
謊言:初心、起心動念,定義了一個人的善惡。
事實:一個人的行為、以及造成的結果,才是這個人的真實狀態。
在〈齊物論〉中的「喜怒哀樂,慮歎變慹,姚佚啟態」這十二個字,大約可以呈現出人心墮落的幾個階段。最後的「姚佚啟態(已經不是人的不祥妖物,展開假扮人的演技)」,那是完解離掉的人。
不過,到達完全解離之前,「慮歏變慹」這四個右腦受損的階段,可以先介紹一下。事實上這些問題如果不能夠先制止,所謂「承認事實療癒法」也就是《莊子》一書的修練,是幾乎沒有辦法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