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天魔中場休息:論『可愛』之雜談]

才刊登的博文〈無相天魔.第四回〉連載,其實只講到原來預定放在這一回的一半內容⋯⋯一方面是字數已經有一點多了,一方面是這一次內容的能量密度比較高,直接跟你說一部分的真傳了,可能也需要稍微消化消化吧;當然我自己也是寫稿、校對的時候,會感覺到那種微妙的「重量感」⋯⋯所以,就想說不如輕鬆點,抓著在身邊的助理A君(說是可能染疫了,不能回家傳染給家人,硬賴在我家當作免費自主[他媽的你自主個頭啊這是我家耶⋯⋯]隔離住院,結果,假戲真作,還真是病上來了,喉嚨痛得又叫又鬧的⋯⋯叫他自己把,把到了浮洪長脈,依照脈象,一發葛根湯了帳,打完收工)到後面兩條巷子排名亞洲前幾名的超完美酒吧(如果大陸同學不知道的話,我稍微說明一下:我住的地方,差不多等於住在北京三里屯的正中央,我媽當年買給外婆養老的這房子,還選得真好)去喝酒買醉了。
A君好像也是大病初癒,頭腦不怎麼清醒的樣子,竟然有這種狗膽,在酒吧門口(我因為常常來買醉,已經變成他們認得的老街坊鄰居譚叔了,基本上我來都已經不坐進去了,服務員會把酒端到路邊來給我,我坐在路邊,邊抽煙邊喝酒方便)問了我這一句:
「叔叔,你覺得我可愛嗎?」
——我真是內心翻白眼⋯⋯我也算是全地球「可愛學」的權威之一了吧,審核標準何其嚴苛!你想討拍的話,隨便抓一個路人來問啊,多半都可以安全過關的,你何苦來問我呀?嫌死得不夠快呀?
當然,如果我要省字數的話,吼一聲:「你想的美喔!」好像也行吧,不過姑且就把他的休閒時間消滅,變成回來工作吧。你自己要「作」嘛,要比戲多,誰比得過我啊⋯⋯
我說:這個答案⋯⋯蠻長的啊,你拿手機來錄音、然後轉成文字、然後校對完交上來!有薪水的。
(以下為我喝酒之間打發時間的冗長回答,逼我員工熬夜加班趕稿⋯⋯)
我要先問你,什麽樣的人可以算是可愛的人?

好比說,一個人如果左腦過度發達,有很多是非之心,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可愛的,因為有是非心的人,他對於世上那些不符合他的「應該」之事,就一定會有「這個是錯的」的指責、批評。

你跟一個有是非心的人相處,你心中一定會有「在他身邊我不能做這個或者做那個,不然他看到了會瞪我。」的直覺式的警戒感。
所以,當別人和你相處,他感覺得到你「是非心」的存在時,在你面前他就不會真的敢「做自己」;他會扮演一下你比較能接受的那種人,免得惹到你。這樣子別人跟你相處就會比較緊張、比較累,所以只要你的是非心還存在一天,你就沒有辦法可愛的。
可是,你說,如果一個人放下是非心,活得輕輕鬆鬆,他就會可愛了嗎?
比如說之前我身邊的助教之中,丁助教或者天威助教,他們都是非常不緊張(散漫)、而且也不能說很有是非心,基本上也都是沒什麼道德的人吧。那,跟他們在一起,我會感覺到他們很可愛嗎?
對不起啊⋯⋯我到現在都還蠻後悔一開始為什麼沒有聽從琬惠姊被丁助教氣哭之後跟我挑撥離間的那句話:「你不放心的人幹什麽還要用他?」

我覺得,琬惠姊說的真對!
在丁助教或者天威助教身邊,我隨時都好緊張;他們一點都不緊張,可是我會覺得他們隨時可能犯錯而搞到我呀!我可老緊張了!

所以,一個輕鬆之人,對別人來講,是完全不能造成任何的輕鬆的。當然,也不可能給人帶來可愛的感覺。

於是,我就想:我兩頭的毛病都不要犯到,行不行啊?
我是不是可以又不用是非心去對人(對人沒有批評、也沒有對錯的要求);但是我也能夠非常的認真、仔細、謹慎地把事情做得妥當、讓別人都能放心。
——那,這樣子,我是不是可以做到可愛了呢?

答案是:恰恰不能!

因為,我對我爸爸就是這樣子。我對我爸爸就是:他不管要做什麽,我都沒有任何意見,都隨他,都尊重,百分之一百讓他做自己;比如他要什麽多大多小的垃圾桶,馬上有事兒子服其勞,使命必達,衝下樓就買回來你要的尺寸的垃圾桶,絕不跟你拖時間,一點都沒有違逆,對他的要求沒有任何阻抗感。
有的時候,我爸爸看我這麽乖、這麽聽話的時候,還會用一種「略微顫抖」的聲音說一句:「什麼事情跟你就是很簡單嘛!一句話就沒事了!」

但是,事實上,我爸爸怕我怕得不得了,躲我躲得很厲害,連傳一句話都常常還要我妹妹代替他傳話。因為這個兒子如此之沒有稜角、如此之和順溫馴、如此之不鬧情緒,那感覺⋯⋯肯定這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吧?
對於父母來講,這種不合人情之常理、沒有人性的孩子,是很可怕的呀!好像外星人冒充了你兒子來頂替的一樣,一點都不能讓人放鬆啊。

所以,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我全都做到了還是不行的時候⋯⋯那,請問A君,也請問各位同學:可愛,究竟在哪?
——錄完了這段的錄音,工讀生A 君問我:「那叔叔你為什麼會那麼可愛呢?」
我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可愛的,我說不定不是可愛,而是痛快?我一次的性行為有一般男人800次高潮以上的快感,這樣子灌溉自己,好像⋯⋯也不能不可愛了對不對⋯⋯?
工讀生A君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