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篇文章——講到父母用情緒/面子勒索的問答那篇——微博下面的留言中,有同學眼尖,注意到了一個「生詞」:「『面子』是『無相天魔』的基質,是一般人扛不動、挪不開的超重量級我執,應該你也掙脫不了吧?」
不小心先提到了(本來這個東西會是下一本莊子白皮書〈可愛心法的實踐〉主要內容,本來應該先有很多鋪墊才提到它的),也該給同學一個交代吧?
那麼,我不妨來挑戰看看啊,預計要花半本白皮書寫的東西,是不是能夠用一篇文章就講完呢?
真的可以的話,書都不用寫了,放寒假!放暑假!退休生活!
那⋯⋯先給同學做一個莊子心法的總複習呀:
在莊子的語言中,稱右腦為「天」,左腦為「人」。
右腦是承認事實用的、科學正確的因果腦;左腦是邏輯推導用的、道德正確的是非腦。
你如果說:凡是猴子都會爬樹,而烏龜也是一種猴子,所以烏龜會爬樹。
左腦聽到了會說:邏輯正確,沒有問題。它沒有確認事實的功能。
右腦聽到了會說(右腦本身沒有語言中樞,還是要借用一點點左腦):烏龜不是猴子!我沒看過烏龜爬樹!(不知為不知,他甚至不會斷定烏龜不會爬樹)——他不理邏輯,只管「有沒有這回事」。
「天人交戰」這個現象,就是人的我執、也就是不實念波,如果要存在下去,就必須藉由左腦自我合理化(rationalization)、自圓其說、自欺欺人這邏輯功能,去蓋過/繞過/騙過右腦的承認事實功能。
不然右腦就是這個樣子:
我一個姓譚的,要告訴我自己我姓王,怎麼說服,我自己也不能相信(除非我媽告白我是她偷人跟隔壁老王搞出來的)——人沒有辦法有意識地騙自己,右腦或者說心中之神/天/真,就是會擋在那裡不給過。
我們的「自我感覺」被專門承認事實的右腦封印,沒有辦法更良好!——你是肥豬不能騙自己相信我好瘦,你醜也不能騙自己相信自己長得美。
但是,雖然不能騙自己,人,卻可以被別人騙、被電話詐騙:
如果有一個很權威、很有公信力的大師跟你說你深具慧根,投胎轉世有救世大使命——搞不好你就相信得了了。
人的不實念波(心中是謊言的部分),最希望能夠官官相護、成群結黨,形成肥大的自我團塊,這樣它才安全。
「宗教是心靈的ya片」這句話,也可以說是,人的我執之我(ego)最會上癮的,就是:自我肥大、自我膨脹、自我感覺良好。不實念波先有了這個能量性的心理需求,然後,我執才間接地,利用物質世界毒品之類有形的東西,來幫助、來服務於那個真正的意識層面的上癮,完成膨脹大業。
邪教教主(guru)這種權威角色,不過是徒子徒孫用來饒過右腦的工具,撬開牆角的小鑿子,「拜師、信奉」也不過就是花錢購買個廉價電子產品,反偵測拍照而已。
日常生活之中,當左腦所認為的種種,不符合右腦看到的事實的時候,沒有語言能力的右腦,就會以一種原始衝動的方式來敲擊左腦,提醒左腦他搞錯了,這個時候人就會產生不愉快、不舒服的「情緒」。
人的自律神經之中,交感神經是對應三次元物質世界(得失心)的戰鬥、及逃跑——因為恐懼而緊張而備戰這一類(透支體力)的功能。
而副交感神經則是讓人放鬆、休息、吸收營養、修復身體、喚醒免疫力的療癒功能。
我爸爸是西醫,他常說:現代人身體不好、乃至於罹患絕症,95%都是自律神經緊張造成的。只有5%是太累、染疫、或者受傷之類。
而,交感神經的緊張,來自於左右二半腦情報不對稱、不平衡、不同步,這裡的兩半腦不調和,語感上也可以置換成:表面意識(肉體人的自我)與潛在意識(靈魂人的自我)不調和、意見分歧。
而這種不調和,又有兩種不同的質地:
男人型和女人型;或說冷戰型、和大吵型。
男人和女人的腦有一個不一樣的地方;胼胝體,或稱腦橋、腦樑。
通常,女人和男同性戀者的腦橋比較大,男人和女同性戀者的腦橋比較細小。
也就是女人及男同志的腦,左右腦之間的溝通線路比較多條,彼此之間的交流較密切,左腦一被騙,就會明顯感覺得到右腦在敲牆壁,因而整個心情都很不舒服。他們的右腦會強迫他們的頭腦承認事實。
而男人腦和女同志腦,好比說精神分裂發瘋的時候,就不會像女人和男同志發瘋時那樣痛苦萬狀、百般掙扎;而是癡癡呆呆,因為他的兩個半腦,本來就沒那麼熟,若有意見不同——欠十萬是你煩,欠十億是銀行煩——乾脆就從冷戰直接升級成絕交,還比較省事。
女人的嫉妒:「可惡!這個妖豔賤貨綠茶婊比我有錢比我能幹比我美貌,我那死鬼老公一定喜歡她不喜歡我了啦!」
男人的嫉妒:「這家伙有什麼了不起?我當他是個屁!」——整個「嫉妒」的事實他都瞞住自己、不必意識到,可以輕易否定事實,相當容易騙自己。
一般常以為:女人情緒比較多,所以比較不理性;如果這裡「理性」是指邏輯的話,的確,女人腦的承認事實功能,是存在即合理,不必講邏輯的。「不需講邏輯就直接承認事實」這種右腦基本功能,往往就被一般人視為「直覺」,因為一般人都需要排出一大堆理由來說服別人、合理化自己。沒有邏輯理由包裝的「裸事實(naked truth;即『鐵證如山』之意)」往往反而被左腦當權執政的一般人判定為「說服力不足」了。
女人腦不理性,但是比較能承認事實;實事求是、認真、務實。男人腦雖然號稱理性,卻不實際,會關心的,多半是他影響不了的世界局勢、現實中沒有實例可檢驗其真偽的哲學命題、大命題⋯⋯或假議題。
我教書的時候,真的,男同學好喜歡問「不存在」的問題,我老需要去提醒:「可不可以給我個實例?」「可不可以問主角是你本人,或至少是困擾到你的切身問題?而不是你想要享受那種腦力激盪的快感而捏造、幻想出來的問題?」我這樣問,男同學說:「蛤?」——他已經飄上去太高了,一時落不回地面。
在我的中醫課堂,我說到我本人都還強調、提醒「這有可能不是事實、是空想科學哦」的醫哲理時,就看到男同學特別著迷、猛抄筆記;說到:「那天王太太拎個普拉達的土紫色包進來⋯⋯」這種附掛一堆瑣碎小細節的醫案時,就見女同學們突然目光炯炯,男同學暫時中場休息、腦死去也。
男人追求浪漫;女人老用冷水(ugly truth)潑醒浪漫。
女人的自律神經緊張,在中醫叫「鬱病」,交感神經緊張會分化成不舒服的情緒、和性欲;男人的交感神經緊張叫「勞病」,分化為免疫力低落(短命)、以及性欲。
在調陰陽(也就是調和正副交感神經的勞逸模式切換)這個主題的脈絡之下,所謂性欲,其本質,也不過就是一個交感神經過度緊張的人,自然會有的「放鬆、休息、修復」的渴望;本能會就想要提振副交感神經、進而開啟右腦功能,透過肉體這追求快感(以性交為載具)的運作所產生的「無時間感、無自我感」(通神;表面意識中挖出一塊是非之果無法統轄的無恥無罪之地、也就是真人之心)把由謊言所構成的自我(不符合事實的信念團)震鬆,趁機從一條條自我程式的縫隙間伸手出去(〈matrix〉第四部)偷抓到意識中所缺失的事實,讓左腦了解右腦的所見——這是療癒用的性。
講白了,性欲,就是「搞清楚狀況」的需求。「直接」操作「承認事實療癒法」,事實上是會比「間接的」做愛,更能化解性欲的。只是⋯⋯整個過程,肉體不怎麼有爽到,以性為工具的話,會舒服很多啦⋯⋯
叔叔個人的性欲解決方式,分上中下三品吧:
下品是用性解決性欲,最重要的是淫、賤、春,下流、無恥、不要臉。「無恥、不要臉」的修煉,尤其為重中之重。解決性欲的方式,並不是射精。
一般而言,男人的勃起,是副交感神經的作用;但是,射精,卻是交感神經的增壓。那不能舒壓而讓性欲減少的,它只能搗亂、弄髒,而讓性變得難吃、不美味、不舒服而讓你暫時放下它,本身是對性的一種侮辱、污衊。殃及池魚的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性愛,也會讓男人無意識地變得有點討厭你的另一半碰你⋯⋯
男人一直用射精解決性欲,會殘留一個很糟糕的問題:性需求逐年增加、而性能力逐年遞減——自以為在發洩慾望,其實是在增加慾望——30歲的時候比15歲的時候好色,40歲的時候比30歲的時候好色,50歲的時候比40歲的時候又更好食,到60歲70歲,性債務一直累積,但是他已經沒有體力去還了⋯⋯而且對交感神經而言,同一個伴侶沒有新鮮感,刺激度不夠,往往會「家人化」(這種感覺說來好聽其實超悲劇的)變得沒興趣去接觸了(副交感神經本身有右腦強烈的測謊功能,對於一切幻想形式的刺激,都會大叫『不要騙了!』瞬間關機,只有熟人才會有感覺,換了新對象,對右腦來講叫做分數清零)。
女生的性欲,撩了、春了、爽了,提振了副交感神經,就自我散架,無時間感也出來了,心情好、傻笑傻笑,看什麼都順眼(右腦的『都可以』暫時贏過了左腦的『你應該』,這也就是可以綿延好幾天的『無自我感』)——這樣子,性欲就真的是被消化掉(neutralised)了。
然而,男生的性欲,才射過,小喘,明天睡一覺起來⋯⋯天啊媽的怎麼的又變更多了!?(好像叔叔的淘寶、蝦皮寄到而來不及拆的購物堆一樣?)
2020年初在台北我開一個「性教育」的課程之前,有個女同學寫電郵跟學姊提問:「性這東西有什麼好?為什麼大家都樂此不疲?」
我上課可是大吼了:「你太看得起『大家』啦!你想得太美(murmur:這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茫女⋯⋯)!放眼整個教室的雄性智人類,樂此不疲的,只有不怕死!又不要臉!⋯⋯的⋯⋯叔叔我一個人啦!其他人哪可能過得那麼好?大家都是『不樂於此、但很疲!』!——這才是真相!你只知道自己不樂,但你不曉得別人也都沒在樂呀?只是你以為隔鍋飯香而已。大家都是慘慘地在被性欲欺負著的!」
而我處理交感神經壓力的中品方式,是發作成「若不搞笑他人自己就會死病」,學名ZONAPHA;認知對方副交感神經優位狀態生理機能影響症候群:
如果有殘餘的性需求沒解決,我跟家人、朋友相處的時候,就會一直講段子逗在場的人笑。人在感到好笑而大笑出來的那一瞬間,副交感神經是處於優勢狀態的,我沒有辦法靠自己的「拙力(本文後面有說明)」硬去提振我沒有權力控制的副交感神經(本來就叫做『自律』神經了,不歸大腦管的),但是當別人大笑出來的時候,在我身體的鏡像神經元,本能地會去模仿/臨摩對方的狀態,於是就藉由這種寄生、或者說借力、或者說功德迴向給自己的.較為間接的方式,也提振了副交感神經,而得以緩解交感神經的緊張,也就是中和了性欲、且提升了免疫力。
事實上中國人的房中術,男人也是需要寄生於女人的副交感神經的。跟我的「不搞笑別人自己會死病」其實是一樣的原理(這講法好奇怪,說的好像我是原創?講反了講反了!⋯⋯這個『不搞⋯⋯太長了不念了』病,是我從房中術原理還有漫畫《魔偶馬戲團》抄襲過來的才對)。
男人的射精,只是交感神經增壓、只是耗損,沒有療癒的功能,勃起儘管是副交感神經的作用,有健康方面的功能,但是那也需要有對方的存在,一個男生看色情東西的、自己性幻想刺激而來的勃起,那還是交感神經預備射精用的,對健康沒用。
在性行為之中,副交感神經提振的特徵、或者說感受,都是形容起來有點「羞恥」(是非之果想要封印生命之果,拼命用羞恥心和罪惡感去貼負面標籤)的:撩、春、騷、浪、賤、淫(出水量大)、蕩(漏水量多;前二字總加起來叫做『好鹹濕喔⋯⋯哎呀潮吹了』)、失神、壞掉、呻吟、嬌喘、燙燙的(繁殖而非療癒的性,女方感覺到的是冷的龜頭而不是熱的龜頭,張仲景專業術語稱之為『陰頭寒』)⋯⋯
總括以上所述「不文」種種,結論是:這些,都不是男生擅長的!還是寄生於女方的副交感神經照抄比較省事:
先讓女生有了多重性高潮,撩得春春爽爽的了,男生同時以鏡像神經元複製、抄襲這種副交感神經的提振。
女人先有多於兩次的高潮之後,男人副交感神經療癒場已經打開、有效果了,再射精,就基本上不傷身了。
只不過,男人射精之後,性欲債又會增加一些,然而女生多重高潮以後,性欲卻是真的消化掉了、總量減少了,而且女人是習慣了這種副交感神經提振的經驗之後,這個能力就內化了、再也不太需要男人幫了,反正bucket list這一項打過勾勾、沒遺憾了:「慶祝誌念.喜馬拉雅山登頂完成!可喜可賀!」餘生還有沒有下一頓可吃,都不太要緊了。
——結果又變成性欲不對等:「老娘爽一次管飽三個月,怎麼老公你才兩三天不到⋯⋯就又要啊?很煩耶!」
至於我消化性欲的上品方式,就還是回到:認真於當下、mindfulness,搞清楚狀況,不急著亂出手去處理問題。尚未感知透徹以前,決不亂表現,感知力引領表現力,也就是整套從承認事實療癒法到價值完成療癒法的學習與實踐。
找到事實、並承認事實。這樣做一次,能夠消除的性欲,量最大。
或者說「搞清楚狀況」本身,本來就是消化「緊張」科學正確的方式、搞不好也是唯一的方式⋯⋯?
——以上是岔題,不清不楚亂七八糟地又講了一次《調陰陽》;而且這次最缺德:具體修練法的真傳⋯⋯偏沒寫進去⋯⋯!
左右腦情報不平衡,會造成免疫力低落、身體不好⋯⋯如果是女人被騙,會先有不舒服的情緒,然後,情緒再導致肉體的病痛;而男人,就直接從體質上扣分;勞病欠的身體債,法院自動讓器官提早老化,拍賣壽命抵銷。
所以,身體的睡眠債、疲勞債,事實上都是不必債還的;都已直接自動扣款、用陽壽結清了——你說棒不棒?你說放不放心?——能夠放下勞病,逆轉還原成虛病、而得到還債機會的幸運兒,是很少、很少、很少、很少的!
通常,交感神經和左腦會結成聯盟,而副交感神經和右腦的屬性比較親。
一個人的心力,是感知力、和表現力;卻不包含思考力。
所謂「達人」「聖人(聖字:耳為感知,口為表現,王是到達滿分)」、「真人(意識中沒有謊言、只在承認事實)」,也可以說是:搞得清楚狀況(感知力)、處理得漂漂亮亮(表現力),於是,就用不到思考力了。心中空空蕩蕩,沒有煩惱思緒。
事實上,就算還沒修到達人境界,我通常也沒在煩。我只需要承認一條事實就好了:
所有的問題,都是誰也不能解決的。
——因為所謂問題,事實上,仍然都是因果正確、科學正確的自然現象;只是我個人討厭它,它才被貼上「問題」的標籤⋯⋯實際上,既然都是自然現象,那就都makes sense,合情合理,也就是「沒問題」了嘛!——既然沒問題,你怎麼解決?不給你一隻雞,我看你怎麼殺雞?只能當作學習、當作禮物,接受、認識、承認、理解這次的因與果,下次選擇因果連鎖時會好好注意,就好了。
——於是,我(或任何人也是)無事可煩了。
右腦和副交感神經這一組的風格,比較是感知力這一派的:真相只有一個(by柯南小弟)。沒有搞清楚狀況前,不會輕舉妄動。右腦、副交感隊,只在每一個當下承認事實,英文說的mindfulness,全然且有意識地認真對待現狀;沒有過去以及未來,就只聚焦於當下這一瞬。
而左腦和交感神經,就通常以表現力為主:設定一個願景、目標,然後,努力去達到。對於尚未到達目標的現在、當下,通常是焦躁不安(anxious)的,對於現在這個瞬間,左腦和交感神經的系統,總是覺得願景比現狀美好,對於現狀,他看不上、沒興趣、不喜歡、待不住、不想面對,只在期待「非眼前實況」的未來的夢、願景、承諾。
或許也可以說左腦和交感神經(三次元世界對戰.逃避用系統)這一組的風格,目標總是在未來,比較像是一種不滿現實的掙扎(基於焦慮、『不要』、『怕』什麼)的努力(怕窮、怕痛、怕被人看不起等等),而這一種「努力」(乾脆直說好了:一種欠缺感知力與俯瞰視角的蠻幹),如果是我個人的私房說法,我常借用楊派或者鄭子太極拳所說的「拙力」(大塊肌肉在用力)這個詞——不肯接受現狀,所以拼命掙扎;越是搞不清楚狀況越愛亂出主意⋯⋯
左腦這個是非.對錯.善惡腦,設計上(mechanically)就是喜歡二元對立:對的要消滅錯的、善要消滅惡⋯⋯看到別人緊張,就說:「放輕鬆!不要緊張!」其實會這麼說,代表他自己也在緊張、並且他也無能消滅自己的緊張(卻竟會以為自己有能力去消滅別人的緊張)。
事實上,這種二元對立,本身就不符合事實:你逼他放輕鬆,他等於被你指責了,反而會更緊張才對吧?你講他,你自己也會繃得更緊。而且,你這樣搞,他除了困窘之外,還會覺得你很討厭——這狀況可就真的值得你去好好緊張了。
事實是:你越要消滅什麼,它就會變得越強大。一動手,那個東西就增強5.5倍⋯⋯
韓國用一大堆光明溫暖標語、勸善關心種種協助的訊息,去試圖降低某自殺名橋的輕生者人數,結果第二年自殺者比去年增加六倍。
之後講到星座的時候,會再講到處女座的一個特徵:左腦會外開一點點右腦腦洞。
在右腦這個承認事實的因果腦眼中,看到的是:
「緊張」的相反之物並非「輕鬆」。
——輕鬆,是緊張的「結果」。各種導引體操,你要放鬆哪裡,都必須先繃緊。
運動,無法幫助你睡得太好;但是,「勞動」非常能幫助睡眠深度。因為勞動面對的狀況很雜亂,比制式、重複、且無聊的運動「緊張」多了,於是,之後你才能得到更大的放鬆。
從右腦俯瞰下來:緊張與放鬆這兩者,是因果關係,而不是對立關係。
如果你要右腦來說,緊張的相反,是比緊張本身更高一個維度的——「搞清楚狀況」!
你或者請教、或者學習,總之把狀況都摸清楚,都熟了、都曉得怎麼應對相處了,實際上也都習慣成自然地做得到了,就不必緊張了。
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被左腦綁架的,都直覺地就會陷入二元對立,而叫緊張的人放輕鬆(拙力:硬要努力做到這個目標)、而不是提醒那個緊張的人去搞清楚狀況(感知、承認事實,本身就是提振副交感神經和右腦)。
所以這個「右腦幫左腦開出外掛」,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一種⋯⋯「高出一個維度」的視角(不是心『力』,而是心『境』)呢?
當我用左腦想事情的時候,我會覺得:當年我對他那麼好、那麼照顧他,這個助教竟然忘恩負義?——我的左腦「很想」相信我是好人、他是壞人。
但是,一旦切換到右腦,就會看到雖是同一個故事,但劃的重點,卻完全不同了:當年我愛面子、貪戀聖人形象,假慈悲之名溺愛助教、婊壞助教。我用「不該給而給」、硬逼著他養成「不該拿而拿」的習慣⋯⋯他是我的「作品成果展」啊!我是原因、而他是結果⋯⋯這怎麼會是我對、他錯呢?
就像這樣,重視對錯左腦,常用的態度是「你應該、你不可以」⋯⋯很僵硬地套用道德上的對錯。
看因果的右腦則是:「都可以」——選A會有這樣的結果,選B會有那樣的結果——就看你喜歡什麼嘛,選你喜歡的就好了。如果你喜歡的是這樣的果,那,就去種這個因,也就是了。
選你喜歡的——這沒有對錯,也沒有什麼應不應該。
比如說有個朋友被人介紹相親,看到對方那位小姐,就說:「你要不要再找一個你的女性朋友來呀?」這擺明了是在嫌「你不夠看」,女方當然拂袖而去了。
做介紹人的那個朋友罵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這樣太失禮、太不對了、太不應該了!」——這是左腦是非對錯善惡、道德正確的概念。
我事後問他:「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女的不對胃口好無聊想快點散會啊?」
他說:「是啊。」
我法喜充滿地讚嘆:「高效能人士也!放下面子、一招散會!這,我很崇拜!容我做個筆記呀。」——這是右腦承認事實、對自己誠實、「因果正確.即科學正確」的視角。
莊子嘲笑他的朋友惠子吃飽了撐著去發明「堅白論」:這個石頭為什麼不能又黑又白⋯⋯卻可以又硬又白呢?
在顏色的層級,黑白可以拔河;在硬度這個向度,軟硬可以拔河,分出個勝負、或者說得出結論。但是!拿顏色去跟硬度拼個勝負,是不是就太抽象了呀?
人為什麼會矛盾?
因為:人瘋了。
我們總是用「應該」(左腦中的道德對錯)去和「慾望」(右腦非言語的本性衝動)拔河、比拼輸贏。
應該和慾望,這兩者,其實是屬於不同「維度」或「向度」的東西,等於是堅白論。
不是說「降維攻擊、天下無敵」(左右腦吵架通常永遠是左腦贏)的嗎?不同次元的吵架,永遠是低次元的覺得自己贏;因為他看不見、無法理解對方的高見。
但是,天人交戰、也就是跨次元對戰,兩條繩子根本就沒有綁在一起,怎麼拔呀⋯⋯?
像我這種人,別人看我,會覺得我很矛盾、瘋狂、有病。但我自己,大多數時間是完全不矛盾的。
因為:我只用慾望、去跟慾望拨河;有勝負結果出來了之後,才去處理「應該」這個向度的注意事項。
想鋼琴比賽得第一名出風頭很爽,是我的慾望;想偷懶,也是我的慾望——都是赤裸裸的慾望。
那就:讓他們自己人去打一架,最後不管誰贏,我都會甘心。
重點就是:慾望和慾望拔河,一定能比出個輸贏!如果偷懶的慾望比較大,因此沒拿第一名,我甘心;如果得第一名的慾望比偷懶的慾望大,那也沒辦法偷懶啦、得苦練,這,我也甘心;選擇我想要的、有愛的(但那不見得是『正確』的喔)心情都還能夠無怨無悔。
但是,如果是一個我以外的別人,他覺得自己「應該」用功,但是他「很想」偷懶,這怎麼辦?
我個人的淺見是:應該與慾望之間,你至少,可以先學會「誠實」吧:
當你對你的孩子說「你應該讀書了」,你就要對自己大聲說三遍:「事實上!他就是不想讀書!事實上他就是不想讀書!事實上他就是不想讀書!⋯⋯怎麼會這樣?我來瞧一眼是何緣故⋯⋯天啊這什麼爛課本!?無聊死了!是人類的應該沒人會想讀吧?——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當你心裡頭一想「我應該多做運動了」,就要大聲對自己宣告三遍:「老子偏不想運動!老子就是不想運動!事實上老子就沒打算做運動!——誰奈何得了我?」
但是,如果你想要「舒服、有活力、自由地多享受幾年餘生」的慾望,贏過了偷懶的慾望,你還是會去做「老子永遠也不會愛上的」運動的。
結果,原來中風偏癱、植物人、死神⋯⋯都⋯⋯奈何得了老子!——老子也就是⋯⋯猖狂一個狀態,過過乾癮而已啦——除了狂之外,老子⋯⋯也還是夠孬的啦;並且,慫。
另外,關於矛盾,還有兩點事實需要注意呢:
交大宅男宿舍學長學弟傳承《把妹心經.忍者虎之卷》有云——
「學長,我不明白我女朋友為什麼會生氣?陪她,她說我好煩;放她一個人,她說我冷漠⋯⋯到底我該怎樣做她才會開心呢?」
「傻學弟啊,可以用來矛盾的選項A與B,本質上都必然是『不重要』的事情!真重要的事情,二話不說,想都不想,在你意識到之前,你就已經正在做它了,比如打電動、追劇、追漫畫連載⋯⋯這些『大事』,都是完全不可妥協的,哪會有矛盾的餘地?
此外,你該問的問題,不是她『為什麼』會生氣,而是先直接意識到房間裡最顯眼的這頭大象『她無論如何都會找到方法生氣』吧?
先承認:她就是一個特別愛好無理取鬧的⋯⋯碧.曲(小小聲)⋯⋯而且,祭起『大局觀』這面照妖鏡吧!清楚映出的事實是:對她而言,真正重要的事,就是!——『就是沒理由才更要無端洩憤』、『刁難你』、『整你』!你都不用問為什麼,先『承認』實相中的所有可能性、千條萬條故事線乃至瘋狂多重宇宙,她姑奶奶你祖媽就是『偏要』選擇『跟你放刁、讓你難過』這一齣吧?學弟節哀(學長拿起又皺又髒已揉成團的衛生紙沾下眼角一滴呵欠涙,次日發作為角膜炎了),事實,終究⋯⋯會讓你得著自由啊。炎之(by島本和彥)宅男魂your ghost(by士郎正宗、押井守)正在對你悄悄耳語whispering:女友有標價,自由(沒什麼自信地聲音略微發抖了)⋯⋯無價!」
人在煩的事情,其實都是你沒有愛、不想搞的事情。人在煩的人,都是你寧願他死掉就最好了的人——女朋友逼你立刻、馬上表忠誠、盡孝心,買機票從台北飛去東北,去幫她免費24小時看護她得了前列腺癌反正不久(但醫生又說會死是一定的但不知道會在是多久以後的不久)就會死的爸爸、讓未來老丈人知道他女兒有人愛、可以放心地去了之類——這種事情,真的是很煩人,搞得你焦頭爛額,智商降低,買機票準備返鄉(女朋友的鄕;自己的家在江蘇東海連雲港)侍奉不知五年內何日「纔」(大陸人都不認得的繁體字的才)歸天的丈人,博士生論文口試都耽誤了,教授都覺得你是發瘋了追著你苦勸要以大局為重⋯⋯但是,真心講,這種鳥事、這個當初我被網紅前女友拋棄因安慰我而趁機上位因而對自己床上功夫欠缺安全感的女友婊,甚至是這個博士學位、以及好像很關心我的教授⋯⋯如果全都沒有,那就最好了!
從前,有一個很會給我們艾灸館找麻煩的客人,我們都躲著她,她倒是臉皮夠厚,跟誰都好親熱一樣,吃小高豆腐,沒去動郭秘書,跟學姐嬌嗔:「郭秘書給人家的感覺像是媽媽⋯⋯」郭秘書冷哼一聲:「我要真是她媽的話,當年就把.她.打.掉。」
是大麻煩的,也請意識到右腦細胞正在拜託、懇求你承認一下:在覺得麻煩之前,也要想到,它,更是你沒有愛、沒興趣去搞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有一招能對付:
不要念!
在哪裡跌倒過⋯⋯你就不要再去靠近那塊不祥之地了!
「應該」不是慾望的敵人,而是慾望的保鏢、護衛。
如果你的「慾望」是花天酒地性放縱,那各種「應該」:預防藥(就連梅毒都可以超劑量吃一種叫做日舒的家常抗生素來擋下第一接觸)、HPV預防針、保肝丸、維生素B群C群、性病快篩,就都要做齊了,用足夠的「應該」來「保駕」你的「慾望」。「應該」如果做得不夠齊全,還怕你慾望中途會翻車了呢⋯⋯(待.續⋯⋯!?)
(*天啊天啊天啊⋯⋯!!怎麼又開了一條連載了呢?瘋狂寫了那麼多字數,竟然連主題『無相天魔』的點題都還沒有沾到半根毛⋯⋯這內容本來是要寫成莊子白皮書第二冊的,以博文連載⋯⋯一定寫不完的吧?克莉從前說我是『管殺不管埋』,現在我覺得我是挖坑隨手變棄坑,作王加爛尾王⋯⋯甲方爸爸那邊要交的差——還說要現學現賣紫微斗數不是嗎——去哪兒了呢?交差的時候,甲方孩子都已長成青年了吧?原本不是在寫星座學習筆記的連載的嗎?好好的為什麼從那坑到這邊來挖新坑了呢?因為一個處女座的說明就寫了四萬多字,錄音轉文字稿亂七八糟、難以整理、校對不動,一時逃避現實,於是又開了這一個主題⋯⋯為什麼我自己都已經十幾年沒有用過塔羅牌了現在又想教塔羅牌了呢⋯⋯?我覺得自己好像是20年來惡名昭彰專業爛尾漫畫創作小團妹之山/芋の山/Clamp(土豆堆)⋯⋯聖傳、東京巴比倫、庫洛魔法使、X、XXX好立克⋯⋯作品們後來我都含淚脫坑了;追不動了、不追了⋯⋯)
但是,說實話,對我本人來講,這樣子亂寫一大堆⋯⋯還是有治療效果的。
我在家自我封閉、自我厭惡了兩年,發現:當年不小心變成教主權威角色這件事情,是我人生最大的「犯賤」——因為爬到那個位置了,很多市井草民不必受的氣,變成我都得受!
當然你也可以說我是「德不配位」了。好久沒有在博客發文章,每次一發文,讀者不是跟我說「好久不見」而是「叔叔竟然還沒死啊」!——我(教主JT叔叔的人設)的存在就好像四月一日君尋(前述脫坑作品群中小狼的存在的負存在⋯⋯)一樣,本是不該存在的。
好比說徐文兵哥哥的學生們、乃至於他朋友圈同溫層最下緣(無實際利用價值故簡稱來取暖者)中,不過是基於興趣退休後去武當山學太極又不是教太極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個楊.碩⋯⋯啊不⋯⋯圈叉圈老師,在巴結徐哥哥的路上都還要露露仙氣、笑咪咪地「睥睨」我好幾下⋯⋯簡直是沒有一個人見了我不欺負我、不給我下馬威的。像是「發現這魷魚絲這嚼勁、這口感好驚喜」似的,欺負JT叔叔,手感⋯⋯怎麼會那麼酥麻酸爽啊!好像一箭射穿了老中青三代神雕、一掌拍爛萬年河圖洛書神龜殼一般,超~有~成就(高潮)感?
掀桌砸碗,就是要挑貴的砸,才顯得榮華富貴若雲煙,本宮辟穀修真,吃相超好看,就是一個「不執著」——喂喂喂⋯⋯你玩什麼、曬什麼心境都沒關係,但是⋯⋯我是那個貴的碗啊!而且還不是你的所有物啊!砸別人的東西,自然是好不執著、全不心痛了,但被摔壞的我本人(碗,應當自稱『本器』才對,不要亂成精,這,犯法的)會覺得可惜啊!
⋯⋯喂喂喂,孔融讓梨,你也要考慮一下我這梨的心情啊?推來推去的,我是多難吃、多不祥啊?我招誰惹誰啦?
就一個小小台北,我們熟人的先生,三年前治不好自己老婆的咳嗽,學姐命我去把她治好了,她老公本來就好像布下了一層把老婆封印成鎖國狀態的幻覺:「若我治不好,那世上就沒人治得好。我不懂的、世上就沒人能懂」⋯⋯
這種詐欺似的信賴感,構築也是不容易啦,長期洗腦,補漆也是挺費手工的⋯⋯偏偏就社長大人我這白痴不長眼,空氣文盲,不知死活就把工作同仁隨手醫好了⋯⋯這種行為藝術式的吐槽,恐怕是隱隱刮到他面子了,我從此被他(無意識地)明裡暗裡軟的硬的搞我逆我⋯⋯若有若無隻字片語之間綿裡藏針⋯⋯感覺就像沒把我毒死、卻弄得我聲音啞掉又毁容⋯⋯刀太鈍、第一下斬不斷脖子結果改成橫鋸慢慢磨、凌遲處死好拖好煩好無聊死刑執行中逃獄進行中(by荒木飛呂彥)地連受刑人都好想翻白眼⋯⋯到最近,聽說他的感慨是:「叔叔是他心境進步之路上很好的啞鈴⋯⋯」我他媽真是好爭氣!三生有幸、祖上積德、此世勤勉到如今⋯⋯總算夠格受封為你老兄銼腳跟硬皮的御用榮譽刮刀了啊!?
我一開始為什麼要爬上去?當年不建神壇、今日誰會來拆你神壇?活該嘛!搞到如今,誰看了我都本能反射一樣地把我拽下來往地上砸!⋯⋯我實在好想效法郭秘書那句酸話,出生前把孩子打掉啊!想回到十五年前、搶在別人前面,自己摧毁那個教主JT叔叔的神壇!
到了2020年下旬,有件事情,我覺得可能郭秘書會不太高興的,問了一聲,郭秘書的回答是那種很妥當、沒毛病、完全政治正確的答案⋯⋯二十多年來披肝瀝膽的好兄弟⋯⋯如今也變成了謹言慎行,不會直接對我衝一句、不會讓我聽到真話的「下屬」了嗎⋯⋯?
同樣在那個時候,我有個想開的新課,學姐相當沒興趣且不認同,跟同學發動個公投(學姐沒有跟同學說是什麼課的事情,就用未來上課時間為主題,做了個公投),拉上郭秘書聯名,把我的課罷免掉了⋯⋯我的存在已經變得那麼肥大了、人對人的關係,變成要幾十個人對抗我一個人,才能平衡了嗎?
學姐一個弱女子,2020年9月,某一夜不理我苦苦哀求「先泡泡水」硬要當天就刷洗一個煮過雞湯陶鍋,我就被氣到中風偏癱了(半身不遂之後因為舌頭不靈活不方便打電話求救所以在家吃益多散玩然後20分鐘就好了),一對一我都打不過的學姊,此後每次找我,都還要叫上幾十個兄弟一起圍毆我或吶喊壯膽助威嗎?⋯⋯
我真的沒有生還率了⋯⋯我連一個學姐都打不贏,還以為我真的是張無忌有九陽神功啊?
這兩件事讓我徹底被寒到了、害怕了、自我厭惡了。
然後,我就不敢出門、也沒有勇氣再出來教書了,沉迷於淘宝、蝦皮購物,買了丟、丟了買,從2020年雙十一一直買到2021年雙十一⋯⋯
教主JT叔叔這個人設,真的讓我討厭透了!不把他徹底消滅掉,我就沒有辦法舒坦⋯⋯
⋯⋯但是,企圖阻止什麼、消滅什麼的努力,永遠只會讓它更強大。
我相當無力地不斷在這個現有的自我形象上潑髒水!加油加料加色⋯⋯想把原來那個沒有幾mg的非玩家角色教主JT叔叔人設撐爆掉⋯⋯然後大家就聳聳肩:「原來是個有一點點好笑但其實又不夠好笑的段子手而已呀⋯⋯」如果能得到這個定位,我也就比較安心了。
教主逼格、臭架子、氣場,這些鬼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看到了脫口秀大會,第一次來的上海三語精通的表演者Nora,被李旦指出說她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我才留意到,她說爸爸、說爺爺,但是講到自己時,就總是無比優秀、毫無缺點一樣。而第二年她再來,就變得很能自嘲,給人的感覺不再是優等生、而是很可愛可親了。
我好像有點認出來了!就是那一點點的「端著」害死我了!
不要說我很敢自黑,其實我的人設之中,有一個地方,就算沒有人看見,我也絕不允許被玷污的,就是情報的精純度。上課搞笑另外算,乾貨的部分,我做功課的認真、講述時邏輯的層層套娃,那些可是精準度、正確性,要求標準幾乎趨近於「絕對」地凜冽。規矩分寸,就算是我的後輩,醫術都頗不差了,在北京聽他侃侃而談,我那個精確度校準的頭腦一掃描,就覺得這個人在胡言亂語、胡說八道、發什麼瘋啊⋯⋯
同輩的朋友,有一次李辛老師來台灣,跟我說到一句:「像我們都是那種比較不受拘束不是學院派的⋯⋯」我內心尖叫:「你要當野蠻人、要來亂、要胡說八道,是只有你自己喔!不要拖我下水!我很謹慎仔細在做功課的!誰跟你一樣不受拘束!」
那種精確度的要求,一般朋友跟我家常閒聊,都常會被我弄痛到捅我一刀之後再拉黑我絕交的,尤其是當那朋友是在高中或者大學教書的老師的時候——
就那種不很重要的話題,聊著聊著我聽認真了,一個一個細節追著問,然後他們就慘了!我那樣地使用語言,對別人來講,根本叫做拷問。
到最後快講不下去、人家也快上吊了的時候,我真的在用一種很奇怪的「驚懼」眼神在對他們作無聲咆哮:「這些東西你們怎麼可以搞不清楚就不求甚解、就了事了!?你們是內行人、我是外行人,為什麼⋯⋯我問的問題你們都不會?⋯⋯你說的這五個哲學家,具體論點是什麼,漏洞在哪裡,都沒有去查清楚,為什麼你就可以來個『聽這個哲學導覽課收穫很多』這種結論?半夜都不會心驚的嗎?聽得這麼敷衍你憑什麼可以發表心得?就憑你是吃屎的蛆嗎?」
我水星在天秤在第三宮(三宮是雙子的投影,語言情報傳輸不允許「異己者」存在,發生絲毫曲解我都要計較、跟你拼命的神經病龜毛狂人),我怎麼就這麼執迷於逼對方做到不可能當下就能做到的事情?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是嗎⋯⋯?只因為我在這一個小點上特別用功嗎?別人沒興趣就不可以了嗎?
很多時候我認真覺得他們真是髒東西、廢物、垃圾、人渣!高中老師、大學教授,哪個逼格不高的?而且我又沒有亮底牌,自稱履歷僅補習班教語文的阿譚叔叔,看起來也到處掉鏈子、不像是什麼專業人⋯⋯人家應該更是驚嚇於我好(高反差的)狂妄傲慢吧⋯⋯
同一個故事,我莊子白皮書第一集裡面用過了,從此以後我的所有著作裡面不會再允許它重複出現,潔癖到很病態的地步,調陰陽、修道病、五藏與情志,一個論點、一個意見,我都很討厭重複出現,一見則刪!然後多花很多無聊的時間力氣苦思新哏。不允許自己官方發表的文字中被人發現有一顆重新炒熱的冷飯粒⋯⋯
偏偏我又是人格不固定,把自我拆成好幾個Persona(面具/工具人格)分別存放、需要用時拿出來,我對於自己的文字的這種潔癖,弄到自己好像X教授的私生子Legion(大群、惡靈團),每一個能力都屬於一個工具人格,我家裡面的佈置擺設什麼,已經不能說是風格、而是混戰颱風⋯⋯每一個工具人格都油水分離成那個樣子,就一個人住在一個家,結果這個家投射了好幾個不同工具人格的不同品味、亂得一塌糊塗⋯⋯
我在中醫事業搞起來以前,第一個當到的權威角色,是手工肥皂業的總教頭啊⋯⋯因為太愛讀書,嗜好就是鑽牛角尖,學什麼東西都買一堆不同風格、不同作者的工具書,放到一起交叉比對,所以一下就弄到情報量輕易可以碾壓同業⋯⋯
2013年之後好幾年都迷上能量石,收了很多,也有庫存慢慢等升值,也有設計一些款式拿出來賣一點⋯⋯基本上也是有發言權的。
從小到大都是很不會照顧動植物的,植物殺手一枚,這兩年為了養多肉植物,又是買了一大堆書,一個一個因素刪除,最近才推測那一小株會徒長的理由是因為窗玻璃折射彈出去了絕大部分的紫外線UVB⋯⋯又要加裝蜥蜴烏龜曬背用補光燈⋯⋯其實我真的很不會種,又是難念的經可以不念你偏要念,小題大做,搞到肉肉沒成活幾顆,相關情報量已淹水成災⋯⋯
這些工具人格在家裡面爭起地盤,這個工具人格還會設陷阱搞另外一個工具人,亂鬥大颱風超可怕⋯⋯園藝家、美食家、能量石.半寶石收集.研究.設計、漫畫宅、流行歌曲及很多其他宅、日文教師、英文教師⋯⋯本草、符號這兩個領域,也算業界超權威角色了,中藥材跟美食家的鍋碗瓢盆在廚房爭地盤,真是兩敗俱傷,哪一邊都看起來好委屈⋯⋯對了對了還有有名無實但元配認證奉過茶的黃克莉奸夫小三(香港廟街買個布袋講價的時候,地攤老闆說太太喜歡先生就大方點有面子啊,我回我沒有這個奢侈!我是吃軟飯的奸夫,必須自力更生幫富婆省出我的份飯錢,打折!不然我會餓死!)殺價用工具人格⋯⋯
打坐練氣養生用的禪椅被石頭珠珠、石頭片片、還有亂七八糟的購物都埋起來了——什麼愛好的興頭稍微淡下來一點,地盤馬上就被別的愛好的工具人格霸佔了!有時候莫名其妙開始拿鐵絲做什麼美術金工作品⋯⋯
每個工具人格各自的風格,又都是排他性的⋯⋯唐裝、和服、漢服、西裝、民族風、龐克、costume⋯⋯光是衣服,就是一個「哪種沒有就買什麼,穿穿看才知道」只有邊境志向、沒有核心⋯⋯
於是我的我的家裡面,一層一層異質氣場油水分離卻死扒著在那邊進行千日膠著戰⋯⋯
我現在必須要讓自己的文字解封了。講過的話題、講過的內容,如果重新講一遍代表這個很重要,重複就重複,怎麼樣?
想想兩年多之前⋯⋯我為什麼要這麼執著這種事情啊?一生結一次婚,新娘敬酒換的衣服的確不宜重複啦;但我自己跟自己,天天過日子,驚乜嘢撞衫?有冇搞錯呀喂大佬?
因為用過的段子,之後寫的書就不能重複?這種爛規矩,害得我每一本排在「之後」的書,都像千萬不能踩地雷的那個走路步法,都變得比前一本難做好多倍⋯⋯結果每個胎兒都是難產、難產、難產⋯⋯
自己都說不可能完美,那就不要要求完美了吧?作品要求沒有瑕疵、不准踩雷,往往會限制得作品營養不良、生機全無、空虛得要命。
誰都知道,任何一條藝道之路,最怕的,不是犯錯,而是為了不犯錯而永遠不敢全心全意投入⋯⋯
生澀的不成熟的粗糙的⋯⋯真感情⋯⋯長年也身為讀者的我也明白,那並不是討厭的東西,常常作者晚年修之又修,反而作品珠圓玉潤,油油的有點塑膠味了⋯⋯
我的人生,回頭望去,這20年⋯⋯只有過兩個人,我在他們面前,是可以自由地胡說八道的!——其他的人,我就算是情緒失控、人格太狂、講出非常激烈的東西,基本上我還是謹小慎微地同時聽著自己說的話一面檢查,不允許自己講錯、或者講謊話呢⋯⋯
這兩位恩人,一位是我的整骨師傅,愛聽八卦、然後短期間就都記錯、劣化、忘光,翻譯成古梵語再翻譯成德文再翻譯成俄文再找不會俄文的菲律賓外勞翻譯成閩南歌仔戲唱詞,下次傳回來的時候,總是原子重組,已成土星文科幻短詩⋯⋯好安全!好秘密桶!⋯⋯好叉燒!(呃,黯然銷魂飯現在不用上,撤下去!)我跟他講了好多誰誰誰的隱私,結果都被他改版到「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之境,不曾有一滴滴個資外洩過!
另一個則是我表弟的下堂妻,外號鳳凰魔球(看似隨機觸網摔落但最後一定會落入界內得分的網球邪門絕招),世上的一切,都隨她曲解,她想相信什麼,什麼對她而言就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好放心地跟她講謊話、造謠言⋯⋯反正她腦海裡的一切,正確率從來也不會高過3%,我再騙她,也「硬是」沒辦法更增多她的我執了;無論如何努力,我就是造不了口業!邈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冰雪聰明!真是當之無愧!——只要體溫高於攝氏零度,腦子就進水了啦!
在其他場合,我說錯什麼、或者說謊,我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徐哥哥2014年就叫我玻璃肚子人(不是神農氏嚐百草Mk-2啊),說我心裏想什麼、心情好壞、外面誰都能看得好清楚啊。
我好想⋯⋯放膽胡說八道呀,好想說話不負責任呀,作為語言工作者,我本人,竟然不曾擁有過語言自由,除了⋯⋯面對前述那兩位恩人之外⋯⋯
我以前就是在這一點上嚴肅得太可怕了,在這裡有一個強烈審判自己和別人的是非心(應該),始終沒有化解掉。
一直以來都好辛苦地在保護一個奇怪且不必要的形象,好「端著活」呀。小心翼翼,講什麼東西都要糾結於保證純金足24K,含金量太高,這樣怎麼能不變成教主型權威角色?
結果,學生都等同吞金自殺,因為我把情報都折疊成一個一個的包裹,不全文照背就會全部曲解。
本是為了情報傳輸力求安穩而拼命,結果反而險惡無比,同學既消化不了、也下不出金蛋⋯⋯
我的當前目標,是中島美雪(雖然我知道老阿姨一個人養活了半個華語歌壇、也知道我一個人丟出來的情報養活了半個台灣療癒業界,但現在這不是重點)所得到的評價:
「比起二流的綜藝節目,那還是中島美雪好笑一點。」
我嘛⋯⋯想安身立命在康熙來了跟奇葩說之間。脫口秀大會、吐槽大會、德雲社我都不高攀了。
美雪阿姨常常就是差不多內容的歌曲,做了幾十首⋯⋯好一點差一點帥一點傻一點深一點淺一點勵志一點感人一點熟一點冰冷一點⋯⋯就好像愛上了一個自己肚臍眼的人,每天要為肚臍君作三首風格不同的情詩啊。但就是這差不多的內容,這一首打動了小方、那一首拯救了我、另一首安慰了大庭⋯⋯結論是:哪一首都不能少。
說來我恐怕也需要這麼搞。那些奇怪的堅持都別留了!
我本來就話多、話癆,不先全部吐出來,沒有辦法挑揀做斷捨離乃至於形成怦然心動的文稿。作為寫作工具人,我其實沒有自己的風格,仔細觀察感覺之下,才發現:我不知道、也不確定我喜歡怎麼樣的文章樣貌⋯⋯的確,我不是很有固定人格的人,觀念隨時可以改。但是,寫作的風格,卻是可以有的。
有了風格這個載具,我才有可能開始話變少、文章字數變少。有了這個框架,你才能有機會去端詳而慢慢看出來:怎麼樣的安置叫做舒服、叫做美。
現在我的家,就是沒有風格,只有滿地散落的好像很棒、又好像可愛、又可能好慘、又像寶貝又像拉圾的無數物件。但總之,動線都被自己設的陷阱塞住了,隨時會踩到絆到而摔倒,又不是成精作怪,物件還可以「神出鬼沒」呢!反正,加到一起,就只是討厭極了的雜物,還不是成堆,而是亂而散,又黏得好「麵」,讓人看著就煩,no fractal、no seeable pattern、only entropy⋯⋯死魚七大洋迴游中⋯⋯而家屋是反映心理的鏡子⋯⋯
沒跟著雜物漩渦隨波逐流的,只有書,跟一部分的光碟⋯⋯雖然數量最龐大,卻都在定點,哪本在哪裡,我幾乎都有秩序、能記得。情報及文字,對我來講恐怕就是重要之物,動不得,不會讓步,也不曾為它煩心。反正我熟。
才說過的這話,其實該拿來勉勵我自己吧:
你會煩的,都是對你而言不重要的!
不重要的,為什麼反而會消耗掉那麼多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時間、生命呢?
恐怕快要到達無差別死刑.全數樂捐的那個臨界點了⋯⋯
鄙人區區在下兄弟我最專業的五行原理,也要回憶起來,電一下自己呀:
魄力在肛門。做有魄力的人就要學大腸、學直腸——管你前天吃的是幾萬塊錢的牛排,現在是大便了,就拉掉!
從屎中真的撈不回那塊茹絲葵還是勞瑞斯的沙朗、威靈頓牛肉了啦⋯⋯不如承認事實了,死心吧?
身邊環繞著依然令我怦然心動的⋯⋯大量苦大仇深之物⋯⋯
這裡不是園藝師的展場、不是金工老師的美術秀、不是道場、不是茶室、不是夜店、不是賣珠寶的展覽會⋯⋯如果從現在起,我允許自己的文章構圖(plot)重複使用內容的話,應該很快這些格格不入的工具人格會互相溶解掉吧。
而那堆亂七八糟東西,除了捐掉之外,只有一個去處,就是兩個塌塌米大的空間、一張矮桌:手工作業區——手癢了就在這裡玩玩,不要再蔓延到全家了。
家的價值,是在空間、還是物件?
都不是。是住的人,才對吧?
這裡是住的,不是店面,不需要如此暴露狂的表現慾啊⋯⋯住的地方,重要的是舒服、氣場好、溫暖且清淨、能有益於居住者的健康。
專業的寫作人,其實,作品的水平,泰半都是:大約合格即可、偶有佳作、失常乃常態、從不會完美(不然有個驚世傑作凍結在少年時代作為參照物,死前天天都得聽讀者說你退步,這會死人的啊⋯⋯)、絕世佳作要等神降臨,一生不見得有一次⋯⋯
但是,專業的寫作者,跟自命藝術家、文青這類業餘人最大的不同,就是:
心情好也交稿、心情不好也交稿。
最糟的作品,也高於初中生範例作文水平頗多。
就算沒有藝術價值時,也還有搞笑消遣價值。
作者本人沒有領悟、對讀者沒有啟發性,也不要緊,改用宅人的實力替讀者收集資料,充實實用的情報性,也行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寫、寫、寫、寫、寫⋯⋯
無論心情如何!絕不等待靈感!
——這是職人與外行人的差別
心情好,就分享你的爽到。開心。
受傷了,就分享你的學到。深刻。
沒有是廢料的。價值都能完成。都能夠與讀者共鳴的情感。
最重要的,是⋯⋯唉,就再重複一次吧:
絕不.等待.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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